对我来说,人生是一个千态万状的变形者,每一年化身成一段新颖的旅程。在此时间的长河之中,却有一例事件如同岩石一般万古不变。每年二月左右,我的世界便会披上喜庆的红斗篷,套上点缀着名为团结的珠宝的衬衣,并发出好似银铃般的笑声来迎接农历新年。
我住在中国的时候,上海大街上的霓虹灯和彩旗把这段时间称之为“春节”。六年之后,当我搬到新加坡之时,这个名称也在当地广为流传。有些人也将这个节日称之为“农历新年”,甚至时而缩短为直接称呼它为“新年”。亲朋好友会齐聚一堂,围绕着一碗好比圆月大小的鱼生。我们会把筷子伸进菜里,最后想举杯一般捞起。同时,每人都会道出对新一年的祝福。这些愿望被包装在形形色色的语言和口音之中,言语之间透露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色彩。
正因如此,我高一来到美国时却因和本地的文化冲突大吃一惊。本地口中的“中国新年”使我心中的春节,一个原本跨越国界的庆典,被取代而之。在把一个节日联系到一个特定的民族的瞬间这个社会就把所有庆祝这个节日的人们逼到一个基于地理定位的框架里,划分成一个“另类”。这完全无视了包括我本人在内的成千上外的海外华侨,打造了一个只要我们只要还在庆祝春节就不能完全融入新社会的印象。除此之外,“中国新年”这个名称也打造了一个不该存在的结节,阻止了所有中国以外的文化庆祝的机会。
任何一个节日都是由人们的庆祝声累积而来的典礼,但逼迫春节停留在一个地理框架之内便会将它原先的多样性视若无物。
Ethan Wong ’23是一名来自上海的学生。据他所说,他们家庆祝春节的方法并没有完全跟随中国传统,并把关注点比起放在在哪里庆祝更加在乎一起和他庆祝的人:
“我们家农历新年的时候会经常旅游 …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段探索的时间。我们游完过很多国家也尝试了很多不同的料理,从而并没有一顿传统的“中国年夜饭”。[虽说如此],我认为美食能把人们带到一起。美食能使团聚的人们快乐 … 它会加强对话并创造一个好气氛。”
Celeste Robinson ’22也同样在她的字眼中提到了团圆和情谊等主题。对她来说,春节是一个能让常年在海外居住的她跟家人和文化接触的机会。
“我认为[农历新年]是一个少有的可以让我和我的文化接触的时间。我并不能听懂我家人的语言,我也不认识其中一部分人。我只在近年才开始有机会回马来西亚去看他们所以这是我跟我一般接触不到的祖籍重新创造联系的机会。” Robinson说到。
农历新年甚至可以为未来自一个庆祝此节日的文化的人打造一个团圆的时光。Tom Armstrong,安多佛的一名计算机教师,分享了他作为一个由友人邀请开始庆祝春节的人的观点。他感谢这个节日给他带来的学习别的文化和跟亲友团聚的机会。
“我住在纽约市的时候,我和妻子会经常被朋友请去参加大型的春节聚餐。主办方会发言,解释这个节日的重要性和我们每一道菜背后的含义。我从没想过我会住在纽约市,我很感激这一事实,也很享受这个可以学习他人文化和团圆的过程。” Armstrong说到。
当然,我并不想要把春节商品化,把它从一个节日变成一个毫无文化的商机。我们千万不能混淆文化欣赏和文化挪用。文化挪用是一种单纯具有表演性质,无视文化根本的行为。比起如此,我更认为春节的观众应该被重新定义,以包容所有尊重这个节日的价值的人。
这就把我们带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春节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此时,我们应该再次倾听人们的欢声,看像大家对春节的回忆和思念:团圆。无论是个人之间还是文化之间,每个人都值得与他们周围的人们和历史团聚,无论此人是否在海外漂流,拥有多个文化归属,还只是单纯想要在跨年之时感到另一个人的温暖。
Translated by 姚牧心 (Michelle Yao ’23)